“说起来，在蕴灵海里…游泳，是个什么感觉？”陆疾见林羽璇点点头转身就要走，连忙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希望之后自己下潜前有个心理准备。

林羽璇稍稍思考了下，最后还是站在船头往海面一指：“还是你自己试试吧。”

话音落下，随着一阵风元素波动后，林羽璇已经一跃而起。见状，陆疾连忙跑到船头，却看见林羽璇已经悄然飘落在她自己使用的那艘舲舟上。

这时，陆疾才反应过来，两艘舲舟间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这对初境的修行者也就是一个小跳而已，而且，即便这片空间内的元素浓度再怎么高，自己毕竟是在舲舟的保护范围内。蕴灵海外能做到的事在这里就做不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合着你说游过来是胡诌的是吧？”意识到自己被骗后，陆疾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愤愤道。

“哦，也不算，毕竟顺口，”林羽璇无辜地耸耸肩，似乎就是没怎么上心，“还有事吗？”

“没…”陆疾张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林羽璇返回舱室。

这样一搞，陆疾原本还算感激的念头不知怎么着就抛在脑后了…

……

第二天一早。

陆疾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度将意识探入海底。墨色的长剑依旧平静，不过原本插在海底的它此刻却是平平地躺在海底的细沙上，在周遭元素共鸣引发的辉芒照射下，折射出清冷的寒芒。

这样的场景让陆疾感到些许奇怪，这算是…回应吗？

这样想着，陆疾做足了准备，再一次将意识搭上了剑柄。不出预料，昨天的场面再度上演，唯独有所差别的是，最后的画面里，陆疾看到了一位女子和一头虎形凶兽的虚影。

……

当陆疾再次捂着头疼欲裂的大脑睁开充斥着血丝的双眼，看到的是一地狼藉。显然，自己又在船舱里“发了一次疯”。

不行…估计接下来几天都没办法再去接触那柄长剑了…

仔细衡量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后，陆疾无奈地抹去口鼻处的鲜血，而后往地上一躺，静静等待精神上的幻痛褪去。

其实，陆疾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进入修行恢复，但由于还没有接触过相关的方法或技巧，他实在是不敢贸然尝试。

接下来就是…修行、接触两个步骤重复，必须要确认那柄‘黯宸’是否算是认可我，然后才有下水尝试的必要。但万一它并不认可我，我是应该等林羽璇…

不，不必。

按照…白长老所说的原则，寻找灵器是星阁给我的机会，是我应该去争取的收获，没有道理就这样放弃，还是应该和林羽璇商量着继续移动、继续寻找才对，哪怕船走慢一点、走稳一点也可以。

随着混乱的思考逐渐寻得逻辑，陆疾的思绪与后续的安排逐渐清晰。于是，以此为前提，时间开始推移，转瞬间，又是一月。

……

铿！铿！铿！

一道道强硬的金铁交接声回荡，一柄金红色的剑胚在某种无形的巨力下反复敲打、锻造。随着体量堪称恢宏的火元素炽焰直接注入其中，这本该早已塑形的‘青砖’再次作为炼器材料而苏醒。

重复而单调，此景似乎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重复了无数遍。可今天，这枯燥画面的角落里，多了一道苦苦煎熬的身影。

明明第一次就将黯宸的诞生看了大半，可就这最后一幕，我昏过去了多少次？陆疾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底异常的疲惫。

好在，随着一次次的尝试，陆疾的精神似乎坚韧了不少。从最开始昏迷一两次后就要整天整天的休息，到现在大概一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得差不多。这样的变化让陆疾感到自己的修行节奏似乎还不错，而且地缘随着修行的推进也饱满了许多。

的确，元素之力充沛的地方确实很适合修行，可问题也摆在那里，在高元素之力强度的空间内修行这事儿就和自己接触黯宸时面临的困境一样，精神层面上的消耗太大了，必须要长时间的休息恢复。短时间的休息不可能让精神得到真正的修养，继续这样下去，即便恢复的速度上来了，最后也免不了因为精力耗尽而空手离开蕴灵海。

这时，陆疾也算是理解为什么顾长老就没提过时限的问题。想来，按星阁的意思就是——你有本事就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反正我保你一条小命。

唉…尽力吧。

想到此处，炼火之中，陆疾的意识反倒是放松了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扛着已经令自己痛到麻木的灼烧，默默注视着已经看了几十上百次的场景在眼前重复播放。

噔！

某一刻，声音上的突兀变化令陆疾的精神忽然一振，定睛望去，果然，黯宸的剑形终于成型。

修长平静，锋锐无当，在火元素的冲击下，其剑身上流转着如气涌般的墨色暗纹，随着一些陆疾看不出材质的东西被迅速凝练成剑柄并与剑身融合，陆疾所熟悉的那柄墨色长剑便彻底呈现在眼前。

不自觉地，陆疾往它那儿靠了过去，轻轻握住了剑柄，置于眼前端详。

好漂亮的长剑…

喃喃间，陆疾将指尖抹过剑身，碰上了剑锋。

“唔！”

轻微的刺痛闪过，陆疾注意到自己指尖上微闪的殷红。

那一瞬，一种莫名的联系已然建立，陆疾的意识则是随之一晃，眼前景色光速远离。当意识重新安定，陆疾睁开眼，看见的是那熟悉的船舱。

下意识地，陆疾看向当时受伤的指尖，那里，仿佛有无形的细线延伸。

陆疾知道，从这一刻起，黯宸…它就是自己要找的灵器。

嘿嘿…可以试着下去捞东西了…

……

“准备下水了？”林羽璇饶有兴致地看着在船尾做着准备工作的陆疾，显然是对海面以下的元素强度很感兴趣，就和当时陆疾着急忙慌地问她时一样。

“你是来看热闹的吗？”经过这些天的一些交流，陆疾渐渐熟悉了隔壁这个女孩的心性。

平静、克制，但偶尔出现的驴唇不对马嘴式问答，莫名就让人怀疑她骨子里是不是藏着某种跳脱。不过，也亏得两人的性格只是看上去相似，相性似乎也不错，因此，两人间的对话还算友善。

“嗯。”

嗯！？对林羽璇那毫无情绪的应答，陆疾顿感无语，嘴角微动后干脆就没有接话，转头将精力放在全力构筑体内外的防护上。

片刻后，陆疾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啊…”

入水前，陆疾似乎听见林羽璇疑似提醒的声音。

入水后，陆疾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对于危险区域没有试探，直接莽。

于是，刚一入水，陆疾只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绞肉机…

……